小時候的我,曾經很支持國陣。我崇拜著東姑阿都拉曼建國時的貢獻,崇拜著馬哈迪為我們帶來的發展,也相信火箭(行動黨)總是在無理取鬧、單純否定國陣帶來的發展,然後我一直搞不懂,那些競選標語上說的五一三事件,到底是指甚麼……

  事到如今,我已經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從甚麼時候開始、又為甚麼而對國陣產生反感的了,不過說到其中對我影響最深的,必定是我年復一年,從報紙上看到考獲全A的華人學生,從他們想要的熱門科系(如醫科),被丟去一些不是他們首選、甚至他們從來沒選過;而他們那些成績差得多的馬來同學,卻可以輕鬆進入這些科系的新聞……儘管這對打一開始選擇獨中時,就無意進入國立大學、政府機構的我來說,根本無關痛癢,但自己的種族遭到如此欺負,那就很難讓人笑得出來了。話說回來,其實我一開始是支持固打制的,畢竟我也認為馬來人和其他土著,既然已在經濟上處於弱勢,那麼以固定比率的方式安排他們入學保持競爭力,也就理所當然,問題是你不能惡搞其他種族啊,何況你不只惡搞那些成績優秀的華人子弟,還一直減少我們華族進入大學的比率,增加馬來子弟的入學比率,最後甚至以績效制為名來擴大這一點……真以為我們命賤得不懂生氣了嗎?至於那些政府處心積慮想要將我們同化、認為我們放棄自己的語言文化後,才真的算是愛國的馬來西亞子民的鬼話,更在印尼排華事件後煙消雲散了……人家捨棄了華人的姓名,不敢講自己的語言、過自己的節慶,暴動來時依然先倒楣,那我憑甚麼相信,我們在捨棄那麼多東西以後,日後也不會落到同樣的下場?

  以上說的還是教育,等到我逐漸長大,發現國陣在經濟等領域上也是充斥惡搞之風時,原本的敬仰,自然也慢慢的消失無蹤;同時,更注意到國陣那些人的亂七八糟。

  我小時候,我家鄉這州曾爆發一個醜聞,某個熱心華教的人,在死前決定捐一百萬(純憑記憶來寫,記憶大概有誤)給我州某華基政黨,要該政黨成立基金來輔助華教。結果在若干年後,也就是醜聞爆發時,發現該政黨從未拿那筆錢,幫助過任何華教……之後該政黨花了一番功夫,試圖平息這個醜聞,最後的結果則是,他們表示那一百萬還在,絕對沒有被挪用到任何奇怪的地方,並承諾日後會將這一百萬用在華教事業上。我後來沒有跟蹤這個新聞,不知道他們是否真有兌現承諾,我只好奇,你就算把這一百萬存在銀行裏,過個若干年沒花,也總該有些利息吧,怎麼你們當年收了一百萬,若干年後能拿出來的,依然只有那一百萬呢?

  從那時候開始,我再也不相信那些華基政黨,口口聲聲說要為我們爭取利益的話了。其實我可以接受他們在朝有心無力的狀況,畢竟我們本來就不是馬來西亞最強勢的種族,政黨自然也有心無力……結果可好,他們不但沒幫我們爭取到該有的公平政策,還在利用我們的信任撈取利益,並想用些很搞笑的方式來掩耳盜鈴,教我多年看下來,可說失望到了極點。

  然後我到了台灣,為了寫份家鄉史的報告,而讀了些史料,才瞭解所謂的五一三事件到底是甚麼,更瞭解當年砂朥越加入馬來西亞,並且以前課本上說的那麼普天同慶和樂融融……

  但我還是支持國陣的,至少在我去台灣之前,我還是個鐵桿的國陣支持者,理由也很簡單——時刻不忘回教法的回教黨,實在太令人害怕了。即使是現在,我也不相信回教黨所謂「回教法只會用在回教徒身上,不會影響其他種族」的那一套;也認為,宛如一盤散沙的民聯,即使成功執政,恐怕也會在下屆大選前就內鬥得失去執政權;更認為,民聯不可能在本屆選舉裏奪得執政權。

  不過我還是認為,政黨輪替、二線制是很重要的——儘管我在台灣的四年半裏,目睹著陳水扁連任、到馬英九上臺之間,各種光怪陸離的政治事件,瞭解到不成熟的民主、以及隨之而來的民粹,是可以多深地搞亂一個國家(在馬來西亞都已有端倪),我還是相信,改朝換代,對我國的整體發展,是利大於弊的——即使那伴隨著可能會被回教法惡搞的風險,但我一來相信行動黨不像執政聯盟裏的華基政黨那麼沒骨氣、再說回教黨的勢力也不至於像執政黨裏的巫統那麼強勢(過於原教旨主義之故),因此這個險,還是值得冒的。

  期待這次選舉,可以為政局帶來更多變化。

  期待下次選舉,真的可以變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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